人生应该始终有信仰--缅怀南开大学刘家鸣教授


更新时间:2021/04/14 阅读次数:

2021年3月24日刘家鸣教授因病去世。听到他女儿刘晨师妹发来的消息之后,我的心久久无法平静,不愿相信这是事实。彷佛他的慈祥面容,他的谆谆教诲依然萦绕在我的心头眼底。

1935年9月刘家鸣出生于福建长乐县,父亲在台湾海关工作,在他十岁时父亲便去世了。作为长子的刘家鸣便开始承担家庭的重担,帮助母亲照顾弟弟和妹妹,做力所能及的家务活,俨然一家之主,这些经历与他后来倔强性格的形成密不可分。1956年7月刘家鸣从南开大学毕业,后来师从著名教授李何林先生,并于研究生毕业之后留校任教,之后担任了南开大学鲁迅研究室主任。由于刘家鸣教授挚爱教育事业,多年来将所有的爱都倾注给了他的学生和教书育人工作;他循循善诱,精雕细琢,培育了一代代莘莘学子。刘家鸣教授荣获了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专家称号。除了一直在南开大学教书育人,刘先生没有别的副业,他不吸烟,不酗酒,他要求学生也要做到,并以此为荣。可以说刘家鸣教授将毕生的心血和智慧都献给了他挚爱的为国育人、为党育才的教育事业。

记得1988年底我正准备报考研究生,在选择学校和指导教师之际,在乐山市广播电视台峨眉山金顶发射台工作的王军好友给我推荐刘家鸣教授,建议我去报考他的硕士研究生。当时我还犹豫不决,怕学识渊博、大名鼎鼎的刘家鸣教授不会看好我这个初出茅庐的无名小卒。但是经过一番思想斗争之后,还是斗胆给刘家鸣教授写信,表达希望去南开大学学习,报考他的硕士研究生的意愿。两周以后,刘家鸣教授就给我回信,鼓励我报考。此时我彷佛看到了周总理曾经就读的母校--南开大学在向我召唤。经过紧张的准备,匆匆应考,基础薄弱的我心里没底,自觉1989年可能没有机会,考不上南开。可是,没过多久,在乐山教育学院教务处忙于杂务的我,很快就收到刘家鸣教授的来信。他说:“这次你没有考好,成绩只有305分,估计没法录取;希望你不要气馁,明年继续再考”。我把此信内容告诉在乐山师范学院工作的几位要好的老师。他们说,这个成绩不错,如果南开大学无法录取,可以调剂到别的高校。因此,我迅速联系到复旦大学研究生招办,没过几天复旦大学招办让有关的院系领导联系我,通知我去面试,于是我买了火车票去上海复旦大学参加面试。结果不错,学校正式通知,拟录取,还可能会录取为学校给贵州毕节师范专科学校定向培养的硕士研究生。我正准备去买火车票打道回府之时,家人又通知我,南开大学的复试通知已经收到,于是我赶紧购买了从上海去天津的火车票。等我到了天津南开园,敲开位于北村三楼刘家鸣教授的家门时,刘先生说,昨天几位考生已经面试过啦。他让我先休息一下,请他家人去烧开水,为我泡面,他先去系里做准备工作。初入南开园的我被马蹄湖、新开湖的美景深深吸引。我吃完泡面从刘先生家出发,一边问路一边用随身的相机拍校园风景照,很快就来到中文系楼参加专门为我这个姗姗来迟,但又是远道而来的考生组织的研究生面试。面试结果出来之后,刘先生给我列了一个必读书清单。拿到这个手写的必读书清单,只觉得沉甸甸的,但内心美美的:渴望回归大学校园读书的我终于要心想事成,充满幻想和期待在南开园苦读的寒窗生涯即将开始。

我从天津买了火车票去北京,准备拜望几位在北京工作的老乡和朋友。看望在北京工作的乐山籍贯老乡和朋友之后,我便匆匆回到四川老家,认真准备即将到来的求学南开生涯。

记得刘家鸣教授第一次给周文斌师兄、崔海教师弟和我授课时,讲到如何搞科研,刘先生说:“板凳要坐十年冷”,这句话让我终生难忘。

在南开园,刘先生对于自己指导的学生除了教学和科研以外的事情,诸如第二课堂等,刘先生都持开放、包容和支持的态度。因此,我们拥有了一个广阔的学习空间和平台。有幸遇到了一些名师和大学者,比如聆听了陈省身教授、母国光教授、谷书堂教授、藤维藻教授、熊性美教授、范曾教授等大牛教授的前沿学术报告和讲座。有幸得到校团委书记王寒松老师的培养,当选了校研究生会的副主席,《研究生论坛》主编。有幸乘坐客货滚装船横渡渤海,带领20余位同学去大连市中山街道进行为期15天的大学生社会实践活动。

由于刘家鸣教授指导的1989级三位同学老家都在农村,学习生活较为贫寒与清苦。刘先生和师母张秀美老师就安排每月的一个周末,让我们仨去他家吃饺子、吃天津的大带鱼,椒盐猪手等美食改善生活,同时也同我们深度谈心交流,用他的思想和行动引导我们:要牢记“爱国三问”,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要始终跟党走,要向中华民族的脊梁--鲁迅先生学习;无论今后走到哪里,都必须发热发光,成为对国家和社会大有益处之人。每当人生困惑之时,我都会浮想联翩,在大脑里翻读刘家鸣教授的谆谆教诲。

说来也巧,也就是在去刘家鸣教授家改善生活之际,我们才有机会同正在天津师范大学数学系读书的刘晨师妹深度交流;刘晨说社会上流行一个说法“金学士、银硕士、傻博士”。于是乎,傻傻的我们又开始做起了博士梦。受此次谈话的启发,后来周文斌师兄和我都去攻读了博士学位。

从南开毕业之后,我选择回到老家的四川日报工作,担任副刊编辑,后又调入四川省委政策研究室工作,后又被组织安排下派基层锻炼,2003年又被选调去支援海南建设,扎根三亚。无论我在哪里工作,刘先生都会经常给予关心和指导,他一有新著作、新的图书出版很快就会亲自去邮局寄给我们。由于刘家鸣教授经常给我们在精神上以鼓励和帮助,自己觉得:“刘家鸣教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后来,我将刘家鸣指导过的研究生的微信群取名为“刘家军”。一有机会去天津出差,看望刘家鸣教授时,刘老师就会鼓励我:严格要求自己,做人做事要清清白白。每当走进位于天津八里台北村刘家鸣教授简陋的住房,步入满眼望去漫无边际、书香四溢的大书房时,我的内心世界即刻得到宁静和升华。

今年3月中旬,组织安排我去空军指挥学院参加一个关于国防教育与学生军训的专题研修班。3月22日在课余请假去了一趟天津,在天津医科大学总医院的病房里见到了正和病魔作顽强斗争的刘家鸣教授,当我呼唤刘老师时,沉睡的他睁开了眼睛用有力的目光与我交流!我在心里默默地为刘先生祈祷,希望他早日康复。万万没有想到,师生此次相见,竟成了永别。祝愿家鸣老师一路走好!学生永远怀念您!

海南热带海洋学院副校长、南开大学1989级中文系硕士研究生廖民生

2021年4月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