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锡祚 著

南开大学档案馆 南开大学校史研究室 整理

南开大学出版社

　　三十、“八里台才真是他的家”

　　舒舍予先生和万家宝先生的这首贺词写得非常妙，也非常真实。其中写道：

　　在天津，他把臭水坑子，/变成天下闻名的学堂，/他不慌，/也不忙，/骑驴看小说，走着瞧吧，/不久，他把八里台的荒凉一片，/也变成学府，带着绿柳与荷塘！

　　看这股子劲儿，/哼！这真是股子劲儿！/他永不悲观，/永不绝望，/天大的困难，/他不皱眉头，/而慢条斯理的横打鼻梁！

　　就是这点劲儿，/教小日本儿恨上了他，/哼！小鬼儿们说，有这个老头子，/我们吃了天津萝卜也不会消化！/烧啊！毁啊！/小鬼们到处连烧带杀，/特别加劲儿祸害张校长的家！/他的家，他的家，/只是几条板凳，几件粗布大褂，/他们烧毁的是南开大学，/学生们是他的子女，/八里台才真是他的家！

　　先生说：“这首诗写得很好，给我好好地保存着。”但是其中有一些地方需要加以注释的，待我来注一下。南开中学校址原来是一片荒地和臭水坑，经过填平建成学校，直到后来学校后面还有一片臭水坑，现已填平建成南开公园了，所以诗中提到臭水坑。天津在当日是以出产小刘庄青萝卜闻名的，脆嫩多水，色如碧玉，凡是到过天津的人没有不爱吃它的。先生冬日饭后必要吃几片青萝卜帮助消化。舒万二位，也称老天津，所以虽然远居异国，仍然是不能忘情于家乡风味。诗中提到天津萝卜，想是日本小鬼们也在想吃它吧？再有诗中提到戏剧爱好问题：“他的一颗永远不老的心，/只有时候想听几句郝寿臣，/可永不高兴梅博士的贵妃醉酒。”先生和郝是好友，和梅也是好友，当时杨梅余郝合作，先生是一视同仁，诗中的形容，不过是说先生的性格喜欢雄伟壮阔而已，这是诗人的比喻，读者不可过于认真。总之，这是一首绝妙的诗。

　　民国三十六年春，公元一九四七年，先生病愈归国，乘火车返回故乡，天津人士闻讯到车站来欢迎他的有数万人。阔别十年，一旦归来，他是天津人的荣誉，所以天津人爱他，出自本心地来欢迎他。他在天津办学校，给天津人教育子女，天津人有子女能在南开学校读书的，都认为是值得夸耀的一件事。

　　先生重返天津时，年纪已经七十二岁了，但是他的雄心不减当年，他认为大学教育可以集中在天津来办，但是中学教育宜于普遍分设在全国几个大城市，使学生可以就近入学。所以他又在想着在东北和上海再设两个分校，得天下之英才而教育之，他要把南开精神再进一步更广泛地散播到全国青年学生的心里。